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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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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崩

又經過連續幾天的長途跋涉,一行人多多少少都浮現出了疲憊之色,尤其是在過了山腰之後,很多地方的路都是斜的,頭上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,極容易引起雪崩。

腳下又是幾千年的雪層,下面幾乎都是空的,只能小心翼翼的用長冰錐一點一點的打著腳窩,猶如走在雷區。

胖子腳程最快,因為他以前有過雪地探險的經驗。

張起靈也走得輕車熟路,畢竟他的身手在道上也是得到認可的。

不過黎秭慕就屬實是純純的離譜了,別人都在艱難爬雪山,只有她從一開始就像在公園裏遛彎。

以為是個青銅,沒想到是個王者。

除了吳邪,其他人都在心裏猜測黎秭慕是何方神聖。

爬陡坡實在消耗體力,體力也逐漸到達了上限,完全是依靠身體的本能反應往上走。

吳邪大口地喘著氣,似乎已經是倒了極限。

只覺得身體一晃,猛地往後倒下。

一直跟在吳邪身後的黎秭慕將吳邪一把接住,順勢坐在了雪地上。

隨著吳邪的倒下,其他人也紛紛倒地。

空中火燒雲環繞,金色的餘暉傾斜而下,灑在這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冰川上,將‘日照金山’這個詞展現在眼前。

黎秭慕心裏惋惜著樓朝朝沒有來,不然這樣的景色她一定會很喜歡的。

目光流轉,落在了朝著遠處三聖雪山跪拜的張起靈身上,落日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,竟然他有種超脫世人的感覺。

一雙眼睛頓時被驚艷之色浸滿。

“你在看什麽。”胖子問道。

“真美!”黎秭慕由衷的讚嘆。

要是有個相機就好了,真想把這一幕拍給朝朝分享。

“你誇別的男人不怕天真吃醋啊!”

“啊?”黎秭慕神色詫異地看著胖子,不明白她誇風景好吳邪為什麽要吃醋。

“你吃醋了嗎?”這句話是對著吳邪問的。

吳邪:……他有什麽醋好吃的。

在著此處休整片刻之後,趁著天還未黑透,一行人開始鏟雪打洞。

這種專業的事情就應該由專業的人來做,黎秭慕雖有力氣,但掌控不了力度,所以她心安理得的躲在角落發呆。

不管他們做什麽都不為所動。哪怕是炸雪山這種事情,以及順子因為阻止他們炸雪山而被打暈。

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起來,各種專業話術聽在黎秭慕的耳朵裏就是,每個字她都能理解,但組合在一起就是不知所雲的天書了。

畢竟她只是一個高中都沒上完就匆匆結束了生命的菜雞,雖然後面被葉藏花覆活教養,但也只限於法術上的修煉和一些在現代社會裏完全用不上的知識。

主角的命運都是坎坷的,所以有吳邪在的地方,要達到的目的會成功,但不會輕易成功。

比如炸雪山這種事情,本來經過計算,本應該是不會出幺蛾子的,但偏偏就是出幺蛾子了。

郎風按下□□,什麽聲音也沒有,但平整的雪面一下子開裂了,雪塊向坡下傾瀉,雪坡上露出一大片渾濁且凹凸不平的冰雪混合層。

大家正誇著郎風技術過硬,下一秒,一塊雪塊就從高處砸了下來。

除了黎秭慕以外的人都臉色一沈。

頭頂上一百多米的高處,絲絲縷縷的裂縫如同蜘蛛網般不斷向四周的雪層上蔓延,細小的雪塊不斷下墜。

這一刻,所有人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
現在只需要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,山上的積雪就會排山倒海般地把所有人帶走。

此時最好的方法是找一塊凸起的山巖,躲到山巖底下。

他們所在位置沒有可以躲避的巖石,最近的巖石也得走上幾步。

本來吧,這幾步也好走,可是因為炸藥帶來的震蕩,堆在冰面上的積雪被沖下山谷,只剩下光滑的冰面。

時間緊迫,也來不及換冰鞋,只能硬著頭皮過去。

胖子把繩子系到自己的腰上,交給其他人之後,三兩步就穩穩的到達了對面的石頭上。

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都過去了,吳邪想讓黎秭慕先走,黎秭慕說就算雪崩了自己也不會有事,讓吳邪先走。

踩在平滑的冰面上往下看,吳邪心中的緊張和恐懼還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。

畢竟,人類對死亡的恐懼,是刻在骨子裏的。

踩在冰面上,吳邪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害怕,但他還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。

正當他準備跳過去的時候,腳下突然一陷,人在斜坡上打了個滑,差點就要摔下山。

眼見吳邪踩滑了,黎秭慕沒有多想,向前一個跨步,將他一把推開。

站在前面的胖子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瞬間睜大,吳邪撲在了胖子的身上,兩人一齊往後摔倒在地。

這一下的動靜,讓本就搖搖欲墜的積雪如洪流般傾瀉而下。

吳邪茫然無措地扭頭,黎秭慕已然被雪流吞噬,而他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,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
只感覺四周瘋狂震動,仿佛陷入了世界末日一般。

半分鐘不到,整片雪坡已經全部傾瀉到山谷的下方,一塊巨型的陡坡冰川暴露在眼前。

吳邪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巖石夾角下,雪流從石頭上沖過去,形成了一個雪瀑,所以幾個人都相安無事。

而黎秭慕卻不見蹤影,她剛才站立的地方,只留下了大量的碎雪。

吳邪望著下方的深谷,他不敢相信,甚至還有些茫然。

直到山谷下的白霧完全散去,依舊不見黎秭慕的影子。

一陣寒風吹來,吳邪才猛然驚醒,心臟猛地一縮。

他一直都覺得,黎秭慕遲早會因為青銅樹的力量削減而消失,但他沒有想到,她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。

胖子見狀,也往谷底看了一眼,嘆息著拍了拍吳邪的肩膀:“節哀吧,從這掉下去,我估計是兇多吉少了。”

潘子回過頭,說道:“早說讓你別帶她來,入了我們這行,就得有隨時把命撂下的準備。”

除了吳邪,其他人對死亡早已習慣,更何況,死的還是一個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的人。

……

巨大的頭顱在黑暗的虛空深處浮現,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,一股強大陰暗的力量從血色的豎瞳中迸發出來,令人不寒而栗。

一朵還未綻放的純白色重瓣花出現在祂的瞳孔中,無數條觸手將其鎖住,直至徹底包裹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瞳孔中逐漸浮現出暴虐和殘忍。

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跨越空間席卷而至,震碎了包裹著花朵的觸手。

這是個警告。

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不得不放開這幾乎是送到嘴邊的美食,重新隱於黑暗之中。

殷紅的瞳孔消失了,絲絲縷縷的金色與赤色交織著湧入了花蕾。

黑夜的雪山深處,呼呼的風聲猶如魔鬼的哀嚎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天邊逐漸浮現出亮色,將黑夜驅趕,完成了晝夜的交替。

陽光在雪山上落下一道道光束,可能夠直入山谷谷底的寥寥無幾。

覆蓋著厚厚雪層的山谷底。

一只纖細雪白的手從雪堆裏伸了出來,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見。

若有人看到這一幕,恐怖的體驗不亞於從墳堆裏深處一只幹枯的手臂。

緊接著,積雪開始融化,一個身影從雪坑裏緩緩地站起身。

黎秭慕環視了一圈所處的環境,仰視著直插藍天的高山。

不管在哪個世界,都存在著一些應天命而生的陣法,聚天地之精華為之所用,被人以‘龍脈’冠名。

按理說,被稱之為龍脈,且還具有神聖傳說的雪山,應該是金光一片才對,但這山卻是一片斑斕。

金色的龍脈之氣,紅色的火山脈氣,銀白色的信仰之力,還有隱約可見的黑色霧氣。

不過想想,畢竟雲頂天宮那麽多屍體,還有個神秘的青銅門,有點詭異陰邪也很正常。

黎秭慕也不再做多想,決定先上去和吳邪他們會和。

她踩著積雪,在這山谷之中緩緩前行,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。

忽然感覺到身邊傳來了異樣的聲音,黎秭慕心裏一驚,停下了腳步,回頭看了看身後,什麽東西也沒有,剛才聽到的動靜,仿佛是她的錯覺一般。

於是她回過頭,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,再側耳傾聽,剛才的聲音沒響起。

黎秭慕加快了腳步,踩在雪地上時發出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音。

不對,黎秭慕停下了腳步。

這次她提高了警覺,快速環視著四周,剛才的腳步聲裏絕對摻雜了其他聲音。

黎秭慕的眉頭越皺越緊。

大意了,從剛才開始這裏的安靜就是最大的異樣。

再安靜的地方,怎麽可能連風聲都沒有呢。

潛伏在暗處的東西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,也不裝了。

“轟”地一聲,破雪而出,如同瞬移一般的來到黎秭慕身邊。

利爪劃破空氣,如果黎秭慕是個普通人,那她即將被一分為二。

可惜她不是,面對怪物的偷襲,黎秭慕絲毫不懼,身體周圍被一圈若影若現的紅色氤氳覆蓋。

紅唇輕啟,她的手中浮現出召喚而來的古樸短劍。

劍身修長,通體幽暗,劍鋒銳利。

黎秭慕驟然轉身,手中的短劍擋在胸前,正好擋住了偷襲者的利爪。

那是一個類人型的怪物,它的身上覆蓋著白色絲絮狀的東西,看不清長相,白色的身軀在充斥著積雪的世界裏,肉眼很難發現。

沒能攻擊到黎秭慕,加上神器的壓制,雪怪顯得有些狂躁,重新朝黎秭慕發起攻擊。

黎秭慕手持短劍左顧右擋,眼眸中漸漸凝聚出殺意,嬌軀周圍也浮現出紅色的光暈。

雪怪察覺到黎秭慕氣場的變化,瞬間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。

它雪白的瞳孔猛地一縮,身體快速後退,試圖逃走。

這次換成黎秭慕進攻了,她騰地而起,沖向雪怪的方向,手中的短劍朝雪怪頭頂劈落。

閃著紅光的劍身從雪怪的頭頂刺入,剛剛還兇悍務必的雪怪劇烈的顫抖起來,它的身體開始融化,最終化成一攤黑色的雪水。

黎秭慕身體踉踉蹌蹌,虛弱地栽倒在地,整張臉因為消耗過大而顯得臉色蒼白。

在黎秭慕和雪怪戰鬥的時候,吳邪一行人正被困在一個滿是金銀財寶的墓室裏。

眾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聚集在那堆積成小山的財寶上,沒人註意到吳邪的背包裏,消失了一把短劍。

更沒有註意到,當短劍消失以後,環境的變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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